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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协模式:中国特色的CSA安全农业之路
——以“神农田园”为例
文/李卫鹏 邓小刚 唐友生
当下中国食品安全问题突出，CSA（社区支持农业）是解决食品安全及生态环境污染问题的有效模式，其在国外已经成功发展半个世纪。但CSA模式被引入中国后，却难以适应社会基础信任缺失的环境。三位农业大学生在广东实践并创新了CSA模式，独创的众协模式成功地建立起了与消费者的信任关系，并呈良性发展趋势。
1 CSA模式对解决中国农业发展问题的借鉴意义
1.1 CSA模式的起源和发展
CSA（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）是“社区支持农业”的缩写，即一种消费者参与到农产品生产过程中的新型农业模式，由消费者提前预付费用定制蔬菜，生产者按有机（或近有机）标准进行农业生产，再将农产品直接送给消费者。其核心理念为“利益共享、风险共担”。
1.2 CSA模式的特点
消费者与生产者直接合作，省去中间商环节，消费者可直接以较低的成本获得安全的农产品，生产者则可增加收入。
预付费用，建立合作关系，消费者根据自身需要，按一定时间（年、季）将订单费用预付给生产者，生产者再根据订单量进行订制生产，随后将生产出来的农产品送到消费者家中。
消费者可参与其中，可参与农耕操作，体验农业生产过程；可参与监督，了解自己所食用的农产品是由哪些人如何生产出来的；可参与农场发展，利用自己的优势资源，免费帮助CSA农场解决发展中遇到的困难；参与线下社区活动，基于共同的理念，与志同道合的消费者开展线下活动[3]。
直接合作增强沟通，可增加消费者与生产者之间的信任关系[4]；这既是CSA农业的一个特点，也是CSA农业的发展需要。
中国CSA农场起步较晚，发展较慢。2005年创建于文本柳州市的“土生良品展览馆”，2006年由温铁军、何慧丽等学者发起的“购米包地”，以及2007年发起的“国仁城乡互助合作社”都是CSA的雏形[5]。随后，2009年中国人民大学石嫣博士创立了中国第一个CSA农场——小毛驴市民农园，在国内产生了较大的影响，中国CSA有了较快的发展。截至2014年，中国CSA项目已有200多个，分布在全国近20个省份，并呈现出从一线城市向二、三线城市快速推进的势头[6]。
虽然CSA农场在国外发展顺利，但CSA理念在国内发展的并不顺利。其存在以下问题：
CSA理念体现不明显。生产过剩时，农场没有将过剩的蔬菜分享给消费者，“共享收益”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；当遇到自然灾害时，损失部分全部都同农场自己承担，没的由会员承担，体现不出“风险共担”[7] [8]。预付制与传统“一手交钱、一手交货”的交易理念背道而驰，消费者的可接受度相对较低。预付资金加重了消费者选择CSA模式的思想包袱，丧失了很多潜在客户[3]；人们的观念未转变过来，对有机农业的了解不够[9]。在美国，居民购买农产品不很方便，而中国的菜市场和超市等都离居民区比较近，居民买米买菜较为方便，普通农产品可能并不会在网上购买[10]。
成本高。浪费严重[7]，客单量少，则成本高，客单量大，则保鲜成问题[3]；品种有限[9]；在中国，在历史悠久的包含文化熏陶下，国人对吃格外讲究，仅蔬菜一项的大众市场消费需求，全年累计起来至少在70种以上。即使如此，也常常难以满足消费者的多样化需求，而在欧美，日常信用的蔬菜各类约在10种上下 [11]。不能走规模化道路，造成成本高，风险高等情况。客户分散物流成本挤占大量利润，资金有限难以去挖农场提升需要[12]。
参与度不高。体验少、劳动少、交流少，没有形成“社区”的氛围，没有起到社区的作用[7]。
员工流动性大，人才匮乏。技术创新缓慢；大学生不愿意从事农业，甚至农民都不愿意从事传统生产[7]；农户承诺生态种植，必须丢弃化学农业时代对化肥农药的依赖心理，多方位寻求科学技术的支持，需要种植、物理、化学等方面的农耕知识，通过遵循自然发展规律和改进种植方式提升质量，保障农田生态系统和农产品的安全。目前，劳动力投入在农业领域明显减少，化学农业遗留给农户的惯性思维都增加了生态种植的难度。一旦缺乏有效的监督控制机制，诚信缺失的可能打破农户生态种植的许诺，这也为合作风险埋下了隐患[3]；职业农民缺失，难以自我造血[12]。美国CSA农场主超过75%的农场主人拥有大学文凭 [13]，国内农业大学生则不愿从事农业生产工作。
2.1神农田园模式的起源
广州神农田园农业有限公司（神农田园），以保障餐桌安全为目标，由相互信任为纽带的熟人，组成会员团体，组织专业团队，按照有机标准生产安全蔬菜，全面公开透明，全程品质控制，利用快递配送到宅。从安全蔬菜种植开始，打造成熟模式，逐步生产安全的米、面、油、肉、蛋、奶、水果、茶等，让每一个会员真正拥有全食谱的安全餐桌。
2.2神农田园模式的发展
3.1 众协模式概念
众协模式源于众筹，拓展于众筹，创立以“协作共治、合作共赢”为主要特征的众协模式，即用商业的方式实现公益的目标，“会员以自治为途径做公益”与“团队以安全为目标做生意”相结合，通过会员与团队的协作共治实现合作共赢，成为公司治理的独特之处。
3.2众协模式的组织形式
会员利益和团队利益的共赢。追求“餐桌安全”为目标的创始会员发起设立项目，以众筹的方式提供初始发展资金，类似“创式基金”。团队拥有公司股份。会员支付的会费成为运营资金。会员从做公益出发，既得到安全餐桌保障，又实现保护生态环境的公益理想，通过义务推介分享、引入更多会员，共同支持团队实现收支平衡，最终实现盈利，实现项目的持续发展。
会员自治机构。神农田园会员选举成立会员理事会实施会员自治、日常监督、推广拓展、会员联谊。
（一）监督组。负责监督团队的生产过程是否符合有机标准，服务会员是否满意。帮助团队对产品质量进行检测，帮助解决遇到的困难和问题。
（二）推广组。负责推广神农田园的理念、扩大会员。
（三）联谊组。负责组织会员线上、线下活动，加深理解、促进互信。
3.3众协模式的发展
众协模式因消费者和生产团队共同的需要而产生。消费者追求安全农品，但面对琳琅满目的安全农品市场，他们难辨真伪，即使面对一个对有机农业怀有极大情怀的创业团队，消费者也很难深信不疑。然而，每个消费者也没有可能时时去监督生产者的生产过程，这时候“理事会”就应运而生。它是一个由会员选举产生的，代表会员监督生产团队生产过程的组织。对生产者而言，产品的品质不是靠一张嘴说出来的，而是做出来的，但光这样还不行。农产品不比工业产品，可直观其质量好坏，这时候，消费者的参与了解就非常重要了，便也没法邀请每个消费者都来监督，而理事会制度则是最公允，又非常可行的制度。
在后期的运营过程中，理事会因深度参与而了解到生产团队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种种困难，便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团队解决此类问题，比如神农田园的快递配送问题、网站建设问题、订单处理系统等。这种帮助同时又促进了理事会对生产团队的了解和监督。
4.1神农田园的发展展望
在积累经验的同时，团队已经制定出“小而美”农场的管理、种植、养殖、服务标准初稿，为实现模式的可复制做准备。通过树立“小而美”农场的统一标准和安全农业的行业标杆，通过自我复制和授权、辅导其他农场加盟，形成产品平台和产业集群，保障更多市民的餐桌安全，带动更多农业从业者从事安全农产品生产、销售，吸引更多资本、人才进入有机农业发展产业链，提高服务水平，降低生产成本。
4.2众协模式的展望
众协模式是对CSA模式的完善和中国化，它将突破社会基础信任缺失，重新建立CSA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、消费者与消费者之间的信任关系，这种关系更能扩大到CSA农产品消费以外的领域，形成一个虚拟社区，并发挥着社区的众多功能和作用。
安全农业生产→农耕体验→农耕教育。
首先，应该明确，CSA模式的有机生产并非是农业生产方式的逆行倒施，它是理念的回归，但并不排斥现代农业技术，可以说是一种传统和谐理念与现代农业科技的有机结合。
从全球范围内讲，CSA模式的诞生，就是为了解决消费者的餐桌安全问题。就我们国家而言，CSA模式起步晚、发展慢，有着生产者素质较低 、消费者理念欠缺、市场混乱导致的信任缺失等先天不足问题。但从世界农业发展方向来看，人们对安全农产品的需求会不断增加，安全农业是农产品生产的大势所趋。
对于一个拥有四千年农耕文化的文明国家而言，CSA在中国的发展可以提炼出更高的价值——农耕文化教育。目前，全国各地虽然有各种形式的农耕体验活动，但多停留在“玩”的阶段，若能把传统农耕过程中的理念、知识、文化传递给年轻一代，这不仅会让我们的国民文化底蕴素质得到全面提升，更可能从小培养年轻一代培养正确的三观。
参考文献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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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3]李长健,陈捷. CSA模式与农产品安全风险防控探析[J]. 湖北民族学院学报,2013(3):36-4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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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李卫鹏（1988-），初级农艺师，男，硕士研究生，任职于广州神农田园农业有限公司，技术总监、副总经理，从事有机农业生产及运营工作；邓小刚（1988-），男，本科，任职于广州神农田园农业有限公司，总经理，从事有机农业运营工作；唐友生（1988-），男，本科，任职于广州神农田园农业有限公司，客服总监、副总经理，从事有机农业营销管理工作。
